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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南风筝

柳南的春天,天上都是纸鸢,遥遥地牵在放鸢人的手中,引得路人纷纷仰头观看。

纸鸢就是风筝,是个有趣的玩意儿,一般是采用竹子做骨架,纸做肉。将竹子削成竹片制成风筝骨架,再将薄纸蒙糊在上面,系上线,风筝就做好了。竹子在宛州可算是就地取材,纸则是以质薄均匀、坚韧洁白者为佳,柳南白水一带产的竹纸就不错。

柳南人很爱放风筝,也会扎风筝。他们做的风筝,形状千奇百怪,画着雏燕、蝴蝶、蜈蚣之类,甚至大风和传说中的凤凰,各式各样,活灵活现。

柳南的风筝还有一大讲究,自古而然,多装置着“葫隆”,又叫“嗡声”,“哨子”。“葫隆”一般由葫芦雕刻而成,装在风筝上,风吹过则发出各种美妙哨音,或浑厚响亮如大风嘶鸣、或清脆婉转如乳燕啼叫,然而总能随着风声相和,独具自然的韵律。

柳南的风筝历史悠久,民间流传下了不少风筝画诀和风筝扎糊诀,这些歌谣简洁明白,告诉人们怎样画风筝和扎风筝。比如“雏燕画诀”中将雏燕比做是胖娃娃,拟人地把雏燕的画法和神韵都描述得很生动,“雏燕扎糊诀”更是将风筝头腹尾的纵横尺寸交代得十分清楚。

柳南多风筝,也是有点原因的。柳南地近海边,海风的风量、风速、风力相对匀称,对风筝的平衡和稳定很重要,这是九州别处的山风、陆风、山谷风所不能及的。这里只要有点和风,就可放小风筝了。天气好的时候总能见到不少大人孩子高兴地放着风筝。放风筝能远眺明目,常在乡野之间舒展筋骨也是得益菲浅,当地人从祖辈上一直流传了这么个爱好。

数日前在柳南小店里看见一只瓷碗,口沿内外有青花双圈线,很普通的样式。妙的是碗外画着几名村童放飞风筝,有举着风筝跑的,有牵着风筝线伫立仰望的,还有在一旁拍手欢笑的。碗上方大片空间留白,是辽阔的天空,下方则是青花釉简笔勾画的几个小小孩童,煞是可爱。细看此碗瓷胎细,体壁薄,釉质滋润,青花色泽淡雅,虽是民窑所制,也是好瓷了,却还是那画最吸引我。柳南瓷器和风筝并称两绝,这只小碗其实就是他们生活自然的写照吧。我便带了它回来。